秋殇日记(4)

时间:2017-10-13 09:50:04 著名日记 我要投稿

秋殇日记

  李玲玲终以自杀的方式结束了她短暂的人生。小S无语、悲愤、痛心、惋惜!多么好的姑娘,多么美好的年华,社会给予她的不公回报,是当时那个年代,一部份知青的缩影,如果是现在,如果玲玲走的是另外一条路…如果…现实当中已经没有如果了.雨,还在下,雷声还在响,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,划破了夜空,小S抬起头仿佛看到了李玲玲那俊美的脸庞,和她那优美动人的舞姿!她憎恨这可恶的秋天!

  (三)全国第一支知青歌曲的诞生记

  我有一位女知青战友,她在离奇的情节中创作出全国第一支知青歌曲。她的名字叫观望。

  1967年连队开始批整满怀热望到边疆扎根,观望带去的家产现金被拿到连部展览,幸亏有一包首饰被她藏到了去金山废弃的羊圈里。之后知青存放东西的仓库被砸,她带去的六个皮箱物品现金,全部不翼而飞,没有能讲理的地方......由细铁丝穿的大牌子,战友中有她家的邻居声嘶力竭地喊出:“打倒资产阶级臭小姐,打倒一切牛鬼蛇神,打倒.......你爸死啦?嗯?!你姐还给你寄了300美金?!抽他妈你丫300钢鞭!”和那无情的钢鞭......不能忘,不会忘,怎能忘?岂能忘!

  残酷的回忆把她带到一九六五年。

  一九六五年三月,观望的父亲去世了,一年半中她相继失去了母亲、父亲,没有了温暖的家。她的兄长早已成家另过,是个立场极左的人。他将家里的私房转出,说不能让观望成为有产阶级,那会影响他和观望的前途。同年夏天,北京街道开始宣传动员上山下乡,观望因家庭变故休学在家,寄人篱下,兄长极支持鼓励她去宁夏建设兵团锻炼自己。观望把户口转到二龙路,1965年11月带上六个皮箱——这是观望父母留给自己的遗产,是父母亲的积蓄。就这样,观望和二百多名北京青年一起带着红花来到贺兰山下安下家,从此和战友们一起开垦建设这片黄土地,开始了有序的兵团生活。

  观望虽然从小被娇惯,但生性好强,在兵团这个大家庭她和大家一起闯过了劳动和生活关,她在不偷懒,不装病请假,绝不是落后分子。1966年10月她和战友郝jy、廖dc、任sc等一起探亲归京,一起相约去颐和园,一起归队。

  大革命的号角吹响了祖国大地,连队的战友们组成了很多战斗队,不出工了,连队乱了,开始了全国大串联。大批战友都回到北京。观望也参加了战斗队,和战友一起上访回到北京。“上访办”安排她们住在煤炭部。几天过去,其他战友都回自己北京的家了,观望已没有落脚之处,就决定去青岛的兄长那里。临走前在北京碰到战友CL,他告诉观望他可能也会去青岛,到时一起在青岛玩玩,观望就告诉了他自己兄长的单位。

  观望到青岛没几天,CL真的带着他的哥哥CS,弟弟CY,女朋友Cmo来到青岛找到观望哥哥的单位,当时串联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单位地下室,白天到处玩,晚上回来我观望和哥哥也下到地下室和他们一行聊天,聊天中得知他们一行是从上海来,说在青岛玩几天就要去东北,然后想去朝鲜。当时在说这些话时观望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对,只觉得他们哪儿都能去很羡慕。然而在他们一行来青岛的第三天,来了两个自称是派出所警察的人,要向观望了解一些情况,未经过讯问和调查就从哥哥家把观望带到拘留所。到那儿,询问观望与他们的关系和他们此行的目的。观望如实回答:C和我在一个连队工作,其他几个人在来青岛之前我并不认识他们,是串联到这里。警察说要进行外调。从那天起观望失去了自由,开始了漫长苦难的铁窗生活......

  这间拘留所里在观望之前已有被关押的三个人,互相称呼只能用数字,不允许聊天。相关规定都贴在墙上。房子里有一扇铁门,铁门上有一个可以看到里、外的小窗口,铁门对面的墙上有一扇铁窗,在铁窗下面,放着一排高出地面3、40公分的木板,晚上是床,白天就是坐着的地方。房子里有一个公用的便桶。当面对这一切时,观望似乎才明白自己是进了牢房,自己已失去了自由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脑子里一片空白,一片茫然,泪止不住的淌着(不容许大声哭),有两三天吃不进东西也不说话,恐惧过后她开始思索:“为什么,为什么呀,从小就认为只有坏人才会进的牢房,我现在被关在里边,到底为什么?自己从没有做什么坏事啊,是我哥哥出了什么事——他们单位在搞两派斗争,是CL一行出什么事了?他们才来了三天,他们说要去丹东然后去朝鲜,可是并没有离开青岛呀......”几天后观望被一名女警带到审讯室,有两名穿警服的警官对观望进行第一次审问。问:“为什么来青岛,亲戚和你是什么关系,一起来了几个人,从哪来,还要到哪去,有什么目的......”又问“C一行怎么来的青岛,从哪来,为什么找到你亲戚的单位,和你的亲戚之前是否就认识,他们这几个人来青岛的目的,他们要去朝鲜你事先是否知道......”

  审讯之后告诉观望::“你被拘留是因为要调查,你和C是不是一伙,他们来青岛到底要去干什么,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要去朝鲜的,这是投友叛国的犯罪行为,你和他们不是一个团伙,为什么不举报,不举报就是包庇,还有知道的事情必须交代清楚”,到这时观望似乎才知道,自己为什么被关进拘留所......

  刚进来这几天观望心神不定地处在惊恐中,耷拉着头,眼睛看着脚底下,脑子里乱糟糟的被无数个为什么折磨着着,想不通而空落落的心,伴着流不完的眼泪,不停地擦着随泪水而下的鼻涕,忽听到有人说你别哭了,没纸了——每天发的草纸有限,这冷冰冰的话让她一愣,看着被自己扔在脚下的纸团,心里万分酸楚,使原本来断断续续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地淌落下来。

  提审回室后一位同室的人过来和观望搭讪,说午饭给她留下了。观望这时才抬起头看同室的几位难友,两位年龄在五十岁上下,还有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,她们都是山东口音。因为知道了自己被拘留的原因,观望心里平静了许多,她知道,之后就是等待,只有等待,等待着早日能澄清,等待着早日走出这间让自己失去自由的牢房。就在在这间只能并排睡四个人的牢房里,自己和他们要一起渡过被拘留的日子,不知道何年何月是个尽头。

  每周有一天可以被看押着到院子里晒太阳,远远的观望看到CL的女朋友Cmo在那里,才知道她也被拘留在这里了。但是观望再也没有见到CL和他的兄弟。